算命的给我朱砂什么意思

1995年冬天,下着小雪。当时我才七岁,小学一年级。那位特殊的客人裹挟着寒风和雪花闯进二叔在小白楼的茶楼的时候,我正坐在店铺后面的房间里看动画片。房间隔音不好,依稀能够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兄弟,你这物件我不能收。”  二叔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满,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既然说了这话,就有赶人的意思了。  

1995年冬天,下着小雪。当时我才七岁,小学一年级。那位特殊的客人裹挟着寒风和雪花闯进二叔在小白楼的茶楼的时候,我正坐在店铺后面的房间里看动画片。房间隔音不好,依稀能够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兄弟,你这物件我不能收。”

  二叔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满,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既然说了这话,就有赶人的意思了。

  “为啥不能收?这葫芦是我前阵子在沈阳道花了大价钱收来的,你看这做工,这纹路,肯定是值钱货,都说你这里收好料,怎么到了我这儿你就不肯了呢?”

  穿着黑色雨衣,满脸大胡子的男子有些着急地说道,天津人说话,本来就是连珠带炮的,此时着急,语速就更快了。

  “你这东西是新的,葫芦的底料是好,但是这上面的纹路不对,你瞅瞅你这上面的纹路根本就不是做出来的工艺品。而且下面也没做底款,葫芦口还用这些奇奇怪怪的符纸封着,你说说我能收吗?”

  二叔一边挥手一边喊道,做古玩的多少都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有一些行里的规矩,新的东西自然是不要的,来历不明的东西也最好少碰,更何况这葫芦在二叔看来透出一股子古怪,自然是不愿意沾手。

  只是对方一听这话就急了,喊道:“你不长眼,不是圈里懂行的人,活该我来这里一次。”

  对方说着话就要往外走,可是二叔也是急脾气,一听对方嘴里骂骂咧咧起来当时就急了喊道:“你别走,说我不懂行是吧?行,我找个懂行的来给你看看。”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开了门走出去,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姜黄色的葫芦,乍一看和普通的葫芦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上面刻着一些如同游蛇一般的纹路,纵横交错。几个我看不懂的文字刻在圆滚滚的葫芦肚上,葫芦口交叉贴着两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用红色的朱砂也写上了两行古古怪怪的文字,鬼画符一般。在符纸的外头,围着葫芦口封着一层蜡,将葫芦口遮挡的一丝缝儿都没透出来。

算命的给我朱砂什么意思

  多看了几眼,忽然觉得这葫芦像是活了一般,在桌上晃动了一下。

  我吓了一跳,急忙擦了擦眼睛,再看这葫芦时,它又不动了。只是有一丝丝灰色的烟雾,围绕着浑圆饱满的肚身飘荡着。

  我便走过去,拉了拉二叔的衣服喊道:“二叔,这葫芦是什么玩意儿?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二叔正打电话呢,没空搭理我,就随口说了一声:“万林,你在旁边待着,别出声啊。”

  过了十来分钟,茶室外头走进来一个人,瘦瘦高高的模样,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穿着绿色的棉大衣,进来后抖了抖衣服,开口便是一股子东北味儿,喊道:“你小子找我啥事啊?我正在家迷糊着呢!”

  二叔连忙走过去,脸上笑眯眯地说道:“有人来放个葫芦,我说是新东西不收,这卖主就说我不懂行,这不,就请您过来看看。三哥,您见识广,帮我瞧瞧,别真是好东西,我给看漏了。”

  这大个子我认识,本名叫李三儿,二叔一直管他叫三哥,满脸的大胡子,东北人,似乎是很懂古玩一方面的事情,平时在二叔的生意上帮了不少忙。他力气特别大,过去一直把我举上举下逗我玩。这次看见我,他也是打声招呼,就让我到了他旁边。

  李三儿戴上手套,盯着桌子上的葫芦看了一眼,脸上表情立刻就变了,接着小心翼翼地把葫芦给举了起来,看了看上面的符纸,接着双眼一睁,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低声问道:“林儿啊,你盯着这葫芦看看,能不能看见什么东西啊?”

  二叔倒是不意外这种情况,只是卖家不满意地喊道:“你问一个小屁孩,他懂什么啊?”

  李三儿眼睛一横,喝道:“你懂个啥!闭嘴,这物件搞不好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卖家也是被李三儿给弄愣了,当时就闭上了嘴没再说话。我摸了摸脑袋,这种事儿也不止发生一回了,对着李三儿我也没啥不能说的,就又瞅了瞅桌子上放着的葫芦,道:“这葫芦好像四周有一股子灰色的烟雾,你让我摸摸吧。”

  李三儿立刻将葫芦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我的手里,我一摸,立马惨叫一声大喊道:“咋这么冷呢?比雪还冷啊!”

  这葫芦看着还挺正常,一入手,便有一股似乎连骨头都能钻进去的凉气儿,一下子扑在我手上,我差点没拿住。卖家一惊,急忙接了过去,在自己的手上摆弄了一下后说:“不冷啊,你这小屁孩瞎咋呼什么啊!”

  只是看见我这么一个不寻常的举动后,李三儿心里有数了,冲我微微点了点头,把二叔和卖家拉到了角落里,三个人嘀嘀咕咕小声商议。只剩下葫芦放在我的面前,我当时也小,好奇心正是最旺盛的时候,眼见大人都不在,就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葫芦。

  过去李三儿也有好几次拿着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找我,让我给看看,不是刀就是断剑之类的,每一次我总能从这些东西上看出一些不寻常的画面,有好几次还能听见有古怪的说话声。

  这一回,虽然刚才冷不防被冰了一下,好奇心却还是旺盛得很,就寻思着玩一玩。再拿进手里,这葫芦还是冰冷得很,我小手握不住,就颠来倒去地转,结果一个不小心把这葫芦摔在了地上。只见这葫芦一落地,葫芦口上的蜡立刻裂开来,松松垮垮地掉落在了地上,符纸也被撕开了一道小口子,我立刻伸手去捡,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却看见葫芦身上血红的光芒闪了一闪,一道黑影猛地从葫芦口里蹿了出去,速度非常快,我也就只是看见了一丝,没看太清楚,速度太快了。

  而此时,葫芦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引来了李三儿和二叔他们,李三儿一见到葫芦掉在地上,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比这桌上的白纸还吓人,一把将我推开,随后捡起葫芦这么一看,大喊一声:“你这小崽子,做坏事了!”

  我早就发现刚才那片红光闪过之后,葫芦口符纸上的朱砂颜色暗了许多,心里有些揣揣地,被李三儿一嚷,直愣愣地站在边上不敢说话,卖家则喊道:“这玩意儿要是真和你刚刚说的那么邪,我,我就不要了。你刚刚给我的钱,就这个价格,别来找我,算我倒大霉了!”

  糊里糊涂地说了这几句话,那卖家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外头的风雪中。二叔瞪了我一眼后走到李三儿边上,发了根烟给李三儿,低声说道:“真那么邪吗?你刚刚说这葫芦是封……”

  李三儿摇了摇头,把二叔的话给堵了回去,接着转头看向我,冷着脸异常严肃地问道:“刚刚葫芦落地,你看见什么了吗?”

  我干咽了口口水,傻乎乎地说道:“刚刚,我看见一道黑影从葫芦里冲了出来,然后跑出去不见了。三大爷,这里面是不是什么怪东西啊?”

  李三儿没说话,伸手从自己的军大衣里拿出一小块木头,黑乎乎的,大概有指甲这么大,拿打火机一烧,立刻有一阵阵青烟冒了出来,李三儿一边拿着黑木头在空中挥来挥去,一边挥手示意我和二叔往后退,这时候我躲在二叔背后就瞅见青烟在空中飘来飘去却不散开,渐渐地凝聚到了一起,慢慢地好像变成了一张人脸的模样,形容模糊,我看不太清楚,不是很确定,但是这些飘荡在空中的烟雾没有散去,一直绕着葫芦打转,这我倒是看的真真的。

  “好像,好像有张人脸!这烟咋没有散呢?”

不仅是我大吃一惊,连我身边的二叔也跟着看得眼睛发直,一个劲地说:“太神了,这也太神了。”

  李三儿没理睬二叔,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这眼神里带着一些古怪的意思,和刀子似的,看的我心里直发凉。他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块,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后说道:“这葫芦我先带回去,这几天你别去上学了,就留在你二叔家里,如果发生什么怪事情立刻打电话给我,我随叫随到。小崽子啊,你可是放出来一个了不得的东西啊!能不能保住你这条小命,还得看你的造化了啊!”

  交代完这些话,李三儿就走了,二叔一直把他送到门口,我眼巴巴地瞅着这飘荡在我面前的青烟,心里还真是七上八下的。

  随后的两天我没去上学,就躲在二叔家里,倒是也没啥怪事情发生,二叔告诉我李三儿走的时候说他过几天后回来,只是二叔的神色间却非常紧张。

  “我说林儿啊,为啥每次李三儿都愿意拿古古怪怪的东西给你看呢?你这双眼睛能瞅见啥啊?”

  第三天的晚上,二叔手上握着白酒杯,一边剥花生米一边和我絮叨。

  二叔本名叫万国庆,是我爸的弟弟,家里排行老二所以都喜欢叫他一声二叔,早些年在沈阳道摆地摊,有一回走了大运,低价收了一件宋代官窑烧出来的盘口瓶,因为釉色不正,所以卖家以为是假货就给卖了,结果被我二叔捡了个大漏,转手出去赚了个盆满钵满。

  可是说来也奇怪,二叔这人留不住钱,发了笔财后却接连赔出去好几笔,最后剩下点钱在小白楼这边开了这间茶室,明面上卖茶,私底下还干他的老本行,也算是勉强维持生活吧。

  “我也不知道,反正每次三大爷给我看的东西我都能看出点古怪来,上一回,他带来的那块血玉,你们瞅着都说是好东西,可是我一瞅,就看见一只手按在血玉上。你们都不信,还把我逼哭了呢。”

  我嘟囔了一句,举起筷子夹了口菜。

  “哈哈,也是,不过我听说有些人天生就通灵,干我们这一行久了,古古怪怪的事情倒是能见到不少,有一些奇人也多少听说过,只是没想到我们万家也能出一个奇人,哈哈……”

  二叔许是喝了几杯酒,有点上头,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一些亢奋。

  “对了,你小子要不要给家里去个电话,虽然我也知道,你们家那情况,诶……”

  二叔放下酒杯,话说到一半跟着就是一声叹息,我扒拉了两口饭,摇摇头道:“不了,我爸不待见我,我妈成天就知道往外跑,我的死活他们不怎么管,二叔,我就跟你了。”

  说完,我把碗筷一收拾,就爬上了二层的小阁楼里睡觉去了,二叔也没说啥,只是一个人喝酒,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

  到了半夜,我睡的正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听见了什么,就感觉有人在敲门,我揉了揉眼睛,喊了一句:“二叔啊,好像有人敲门,你去看看呗。”

  二叔没搭理我,四周静悄悄的,唯一能够听见的就是那突兀的敲门声,“哐,哐,哐……”敲门声不断传来,而且越来越急,我又喊了一句,二叔依然没理我。

  我就拍了拍脑袋,披上件衣服,从阁楼上爬了下来走到了店铺里。茶室并不大,外头摆放着四五张桌子,我伸手按了按灯座开关,这头顶上的日光灯亮了一下,随后就开始不停地闪。仿古的茶室桌椅在忽闪忽闪的光线下,显得模糊又神秘,让我总有一种自己还没睡醒的错觉。

  我到了门口,打着哈欠问了一句:“谁在外面啊?这么大晚上的,我们不做生意了。有事明儿赶早吧!”

  说完我就想往回走,可是才一转身这背后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我心里一下子就有了火气,别看我那时候人小,可是睡的好好的被吵醒心里还是窝着火,喊道:“没听见吗?我说不做生意了,回去吧。烦不烦人啊,都要睡觉的!”

  敲门声这时候才停了下来,我等了一会儿,见外头彻底安静了下来,这才放心地往回走,可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我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竟然迈不动步,心里顿时一沉,低头这么一瞧却看见自己的脚踝上有一圈黑乎乎的东西,灯光闪烁也还是能看得清,那是一只大手!

  我当时就懵了,一下子喊了出来。

  听见声音的二叔披着大衣就从里屋冲了出来,他冲过来的时候,一直忽闪的灯,忽然通亮了。

  二叔看见我站着不动,迷糊着眼睛喊道:“你个臭小子,大半夜地不睡觉,喊啥喊!”

  我当时心里害怕极了,结结巴巴带着一丝哭腔地说:“二叔,有,有东西抓着我的脚……”

  二叔听了这话,原本的睡意瞬间全无,整个人一激灵彻底醒了双眼圆睁地问道:“你说啥?”

  那时候的我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呜呜咽咽地喊道:“二叔,有,有东西抓着我的脚,我动不了了。”

  二叔也给吓坏了,做这行天天接触老祖宗宝贝,那些不能名言的他也听说过不少。摸索着往后退了几步,走到了架子边上,架子上一直供着一尊白玉观音象,二叔的手刚好摸着了,也没回头,二话没说一把操起来对着我一照,随后鼓足了劲儿喊道:“妖魔鬼怪,都给我退咯,退咯……”

  我知道他是在瞎喊,可是说来也奇怪,他一举起白玉观音像后,我脚踝部位立刻变轻,好像抓着我的那只手消失不见了,再一转头,我模模糊糊间看见一道长长的黑影顺着我们的房门底下退了出去,如同一条黑色的蛇,弯弯曲曲……

  黑影一消失,我当时就跌坐在地上,二叔放下观音像立刻跑了过来,抱住我后问道:“林儿啊,林儿啊,没事吧,你别吓二叔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咋和你爸妈交代啊……”

  也许是受惊吓过度的缘故,我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醒过来的时候,就瞧见穿着绿色棉袄的李三儿站在我床边,手上夹着一根大前门,一边抽一边和二叔说话呢,见到我醒了之后,他立刻走了上来,关切而又紧张地问道:“林儿,我是你三大爷,你告诉我,昨天晚上你看见啥了?”

  我虽然醒了,可是心理还是害怕的紧,一听这话立刻哭出声来,大喊道:“一个黑影,就是上次从葫芦里出来的黑影,吓死我了,它先敲门,然后就抓我的脚,我吓死了!”

  此时李三儿一把掀开了我的被子,低头这一望,猛地喊道:“操蛋!我都说了不让你俩开门,安安分分地住着,你俩不听,你们自己瞅瞅孩子的脚!”

  我泪眼婆娑地看向了自己的脚踝,昨晚被抓的是左脚踝,此时整个踝骨部位一片紫黑,肿大了一圈,就和个馒头似的,二叔也吓了一大跳伸手轻轻按了按我肿着的脚踝,我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他这么一按,竟然流出了一丝丝的脓水,二叔这下子也给吓着了,喊了一句:“哎呀妈呀!”

  手一缩就不敢在碰我,拉着李三儿就问:“三哥,你说说,我们碰到的是啥?那葫芦里到底装着的是啥啊?”

  李三儿抽了口烟,沉寂了好一会儿后说道:“也算是你们倒霉,那葫芦在我们圈子里叫封鬼葫芦,转收不干净的玩意儿,你们遇到的是鬼影子,不是鬼魂,但是比鬼魂要邪的多。这玩意儿,十来年前我在吉林遇到过一次,没想到如今在天津又给撞上了。鬼影子专害带灵性的孩子,林儿这脚踝又黑又紫就是被鬼影子给抓了,之后这鬼影子还会来找林儿,直到弄死林儿为止……”

  听到这话,我当时的小脑袋里那真是万念俱灰,连哭都哭不出来。

  “三哥,你本事大,见识广,你给想想办法呗。别看着孩子死啊!”

二叔激动地拉着李三儿的手不放,一个劲地求李三儿救我的命。

  李三儿这人要说一说,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领着我来二叔家玩儿,那会儿二叔还在沈阳道摆摊儿,做的都是一些小本买卖。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二叔快收摊的时候,远远地能够瞧见一个背着旧帆布背包的男子走来,踏着夕阳的余晖,四周的游客和收摊的卖家都从他身边经过,他走在这片热闹的市场中却显得身影孤单。

  二叔那时候立刻笑了起来,迎上去低声说道:“三哥来了啊,这是我嫂子,这是我大外甥。林儿,快叫三爷,他是带你二叔发财的高人。”

  我那时候仰起朦胧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皮肤有些黝黑,身上有一股子淡淡酒气的男子,他看起来像是三十几岁,但是鬓角都已经发白了,眼角更有深深的鱼尾纹,目光特别锐利,和刀子似的。

  “三大爷。”

  我加了个大字,这是北方人的习惯。

  李三儿那会儿点点头,随后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件花瓶,花瓶上有特别好看的孔雀图案,白底青花,纹路清晰,就是瓶口有一道小小的缺口,算是品相很完整的宝贝了。

  “三哥,这是?”

  二叔疑惑地看着李三儿,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这个花瓶。

  “前阵子和几个东北的哥们开了个墓,从里面搞出点东西来,这就是其中一件,什么墓你就别问了,我就问你这东西放你这里卖,你能多久卖出去?能卖多少钱?”

  李三儿会将从外头搞来的物件放在二叔这里卖,卖的钱三七开,二叔从中获利三成也是不少了。

  “我瞧着像是唐代的东西,不过还得拿回去研究一下,只是您三哥拿来的肯定是真品,我估计十几万至少,您要是急着用钱,我立刻联系几个款爷来看货。”

  二叔特别客气地说道。

  就在那一刻,我当时约莫也就3岁左右,会说话但是口齿还不是很清楚,指着这瓶子就说道:“这上头咋有头发呢?”

  二叔愣住了,我妈当时也愣住了,李三儿更是吃惊地回头看我,我说完之后迷茫地眨着小眼睛看着三个人,二叔正要呵斥我的时候李三儿却开口道:“小家伙,你刚刚说啥?你看见了啥?”

  我又指着花瓶说道:“我看见瓶子口缠着好长好长的黑色头发,还在风里飘着,你们都看不见吗?”

  李三儿当时二话不说一把从二叔的手里夺过了瓶子,当时就塞回了包里,随后行色匆匆一声不吭地掉头就走。

  二叔和我妈还骂了我一顿,说我吓走了生意,只是,自打那之后李三儿只要听说我在二叔这里就会拿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来见我,我也总能从这些物件上看出一些怪名堂,久而久之,连二叔都知道我这双眼睛能看见不一样的东西。

  这回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看以前的老交情,李三儿也丢不开情面,紧皱着眉头思索了会儿说道:

  “办法也不是没有,其实上次林儿一说看见黑影逃出去我就知道多半是遇到了这脏东西,所以就去求了我一个圈子里的朋友,他明天才能到天津,还要过了今晚才行,今天晚上,你俩得听我的,谁都不许睡觉,我会守在这里,只是,如果这鬼影子发起疯来,我怕我们今晚要出人命啊……”

  李三儿话里有话,说的二叔和我脸色更加苍白了。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当天晚上李三儿就住了下来。他还从附近弄来条黑狗,绑在二叔的茶室客厅中,这黑狗说来也奇怪,本来李三儿牵它进茶室之前还吠叫不止,可是一进茶楼,一瞧见我立刻就闭上了嘴,乖乖地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像是很害怕我的样子。

  “三哥,你弄条狗来是干啥?难道是杀了这黑狗取了黑狗血来驱邪?”

  二叔看过不少港产片,知道黑狗血能驱邪。

  却见李三儿白了他一眼后说道:“这狗杀了你去赔人家钱?黑狗是能驱邪,但不是所有的黑狗都能驱邪,这条黑狗就不行。但是所有的狗和所有的猫一样,都能看见我们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我把它绑在这里是为了等晚上有脏东西进来的时候,能够提前知道。狗一叫,我们能提前准备。对了,国庆,你去外头的小卖部,给我买两瓶二锅头,再弄点吃的来,今晚上我们都不能睡,喝点酒壮壮胆气。”

  二叔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其实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都是害怕的,毕竟鬼啊,怪啊之类的玩意儿寻常都见不着,二叔肯留下来也是顾着我这个外甥的性命。在我的印象里,我爹一直在外头跑工程,生意做的挺好,家里也不缺钱就是一年看不见几次面,我上头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平日里也都不怎么和我说话,母亲比较宠姐姐,看见我似乎特别不待见的样子,所以自从我来了二叔家,她连一个电话都没打来问过。

  在我的家庭中,我一直觉得,我就是那个多余的人……

  很快就入了夜,我扒在窗户上往外看,小白楼到了晚上还是很热闹,路灯亮起后总能瞧见一波波人群往外走,有说有笑,也有孩子牵着爸妈的手幸福撒娇的模样,想想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也许就过不了今晚儿,而我的父母却连我的危险境地都不知道,这心里头越想越难受,忍不住眼圈就红了。

  正巧二叔从外头走了进来,提着点餐盒和两瓶酒,瞅见我站在窗户上就问我:“林儿啊,你咋回事儿啊?干嘛站上头啊?”

  我摇了摇头,偷偷用手擦掉了眼角的泪水,然后转头笑着说道:“没啥,就瞅瞅你咋还不回来。”

  吃过饭,我被二叔赶上阁楼去睡觉,而他则和李三儿坐在阁楼下面喝酒,四周没啥动静,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大厅里的黑狗也没叫唤。

  “我说三哥,这鬼影子是啥东西啊?你那朋友又是啥来头啊?”

  二叔一边给李三儿倒酒,一边问道。

  “咱们都知道这鬼是没有影子的,我说的鬼影子是咱们东北的一种说法,也是一种鬼,就是平时会化作影子一般的模样祸害孩子。当年我在吉林倒腾山货,有一回在山里遇到了鬼影子在祸害孩子,当时就是我那朋友出手对付它的,我这朋友,来头可不小,我就和你说说,你可别往外传。”

  李三儿一边剥花生米,一边说道,听的二叔眼睛直发愣,凑近了李三儿边上后,只听见李三儿轻声说道:“你听说过命师吗?”

  二叔一愣,连连摇头,我在二楼睡不着能够听见他们说话,此时也好奇这命师是啥职业?

  “我原本也没听说过,当年我遇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给人算命的呢,后来才知道,这命师可是了不得。他们不仅能够看懂一个人的命运前程,知道一个人是凶是吉,甚至还能够帮人换一种命!”

  这话一说出口,我明显感觉似乎头顶上的电灯泡都微微闪了一下,二叔更是吃惊地喊了一声:“啥?换命?”

  李三儿踹了他一脚,随后说道:“你小子瞎咋呼什么玩意儿?”

  二叔摸着自己的腿,摇摇头道:“对不住,对不住,就是这换命也太扯了吧,要是真能换命,那给我换个大富大贵的命呗,也让我过过有钱人的日子。”

  李三儿却抿了口酒,摇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们那圈子说法太多,水太深,我也就是知道一点皮毛罢了。”

正在两个人侃大山正欢的时候,猛然间听见大厅外头有敲门声传来,“咚咚咚……”,这下子三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李三儿和二叔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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