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益阳市八字哨的特产

八字哨，一个叫人浮想联翩的地名，是现今益阳的一个镇。

八字哨的地名起于何时？为何叫这么个名？考查于当地，多数老人只知道这是一个村名，从民国时期就这么叫起，至于有多久？则说不清楚。

再查地方志，那更是贫乏，原因是八字哨在1984年之前一直是一个公社，1956年之前还是一个村，那时的乡村还没有资格入志，即使乡土志提到，也只是简单的介绍一下地名，文字少得仅有其名罢了。

按理说，这个地名的考查应该作罢，可写乡镇考查趣谈，漏掉一个镇未免完美，但更主要的是：个人觉得这个地名的来历太有想象和猜测的空间了，这个给人以猜测和想象的就是名字中的“哨”字。

“哨”，最先使人想到的应该是巡逻，哨卡和岗哨了，这应该与军事有关。八字哨自古以来就一直地处洞庭湿地，兵站、驿道一直远离此地，似乎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但有一个时期例外，那就是南宋时期的杨幺起义，前面介绍笔架山是详细解释过，那就是杨幺以笔架山的芦花岗作为军事大本营，上有凤凰湖，下有来仪湖，是一处进可攻、退可守的水上绝佳要地。

而八字哨就正处在凤凰湖东北部，在此地设哨卡当然是非常必要的，很得兵家要领。而“八字”，则是形容布哨的形式，就是从今天的水路和地形来看，也只能按水流的两头分开布防，而当地的地形正好形成一个八字。因此，八字哨很可能就是因杨幺巡逻布防而得名，这样算来，八字哨的地名应该是与笔架山同时得名，时间应该是南宋绍兴五年（1135年），距今也是800多年的历史了。

但“哨”的另一种解释我们也不能忽略，那就是吹的哨子，哨子在各处因地取材有所不同，但在八字哨从古一直到民国期间都流传着一种哨子，那就是“葫芦竹哨”，当地现今都还有一个村叫苦竹湖，所谓“苦竹”，实际上是一种很坚硬的芦苇，俗称“钢芦”，其硬度与竹子差不多，之所以称苦竹，是因为它和竹子相比就苦命多了，至少没有诗人画家的赞美和歌颂，而是把它和芦苇归类，所谓的“黄芦苦竹”。

但此竹在当地除它的正用之外，还一个妙用，就是把它做成“葫芦竹梢”，这种“葫芦竹哨”和我们今天看到的葫芦丝不同，是把一个葫芦放置在中间，两边按45度各插一支苦竹，这也就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八字哨”了，这种葫芦八字哨根据手指压在葫芦口的面积，可发出多种声调，并且能传送很远。

但它的最大用处还是潜水作用，即水军常用的“水哨”，把葫芦口用泥封死可潜水呼吸水面空气，即使偶尔深潜也不会呛水，因葫芦中有空气，用这种葫芦竹梢训练水军，无疑是侦察、传递消息、和发号司令指挥的好工具。

我们知道火烧赤壁的故事，黄盖所开的那几十条点火的战船，水底下就是水军推着前进的，不过，他们是否也带有这样的葫芦竹哨就没有谁来考证了，但我想，水军在训练、尤其是“隐蔽”这种常规军事训练中，是应该有这种工具的。这样看来，如果是以这种“八字哨”定名地名的话，也应该是与杨幺训练水军的方法有关，时间和前相同。

但是前年，我在周艾若处无意读到益阳周谷城给与周扬的一封信，在谈论家乡的历史时，周谷城无意谈到了“双枫树”，其中有这样的一段：“益阳兰溪有地名叫双枫树，一直疑为“双封树”，乃是西周分封时两国各自种树而得名，益阳应该在周朝就定名”。

周谷城先生的考察认为：益阳兰溪这地方应该是前秦时期的封地，“双封树”是两个国家界沟两边各自栽的两种树。现依据里耶古简出土“洞庭郡”的提示，基本可以验证：楚悼王十年（公元前390年），启用吴起变法，置郡县以抑制王侯扩张权力。洞庭郡就是在吴起变法时期设立的，因此，“双封树”应该是那是益阳县和罗县（汨罗）县的疆界线，双方在疆界两边栽种不同的树种，故称“双封树”。

可近期读台湾人文大师蔡志忠解读庄子的《大地的箫声》： “人的箫声无非是云箫或是排箫，而大地的箫声就是风声。大地吐发出来的气叫做风，风一发作，所有的孔穴便大叫起来。记得大风吗？大风一吹，山林巨木的孔穴，有的像鼻子、像嘴巴、像耳朵；有的像圈圈、像舂臼；有的像深池、像浅坑。这些孔穴一起发出声音，有的像激流、像羽箭；有的像叫骂、像呼吸。有的粗，有的细，有的深远，有的急切，所有的孔穴像在唱和一样。大风过去以后，所有的孔穴都静了下来，只有树枝还在摇动而已。这就是大地的箫声啊！”

掩卷之后，不觉突发臆想：双枫树似乎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不同的风向吹在一株树上发出来的两种不同声音，所谓四时季节的不同，大自然的呼吸也就不同，北风吹到树洞如果是高亢音调，那么，南风吹来就应该是低沉的声调了，附近的居民不用观测风向，只须听风在树洞中发出来的声调，就可以判定风向，因此，它的原名应该是叫“双风树”，再依据双风树的特点，此地便因此定名叫“八字哨”。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想而已，但依据前秦时期楚人高雅、达到物我情感交融的自然欣赏境界，伯牙、子期的一曲“高山流水”，至今余音在耳，尚无超过此境界的情感，那么，“八字哨”因双风树而得名的境界和可能性是极大的。

如果是周谷城先生 “双封树”的推测或是我的“双风树”的猜想，那么，八字哨的地名就应该是在春秋战国时期就确定下来的。但依据历史的史实，则以南宋定名为稳妥。

作者/老汉 更多“益阳的故事”请手机搜索公号“我家住在资江边”。